“我要把他们全都踩在脚下,”她回答说,“我要推倒他的房子,我要在他外甥女的脸上烙上字,给她穿上破衣服,把她赶到大街上,让她活活饿死。要是我有权审判她,就叫人这样治她。叫人治她?我会亲手治她!我恨透她了。要是我能拿她不要脸的行径,当面骂她一顿,不管哪儿,我都要赶去骂她。即使要追赶到她的坟墓里,我也要去。要是有句什么话,在她临死时听了能得到安慰,而这句话只有我能说,哪怕要了我的命,我也决不说。”
我觉得,她的话虽然已够激烈,但也只能少量地表达出她内心的愤怒。虽然她的嗓音不仅没有提高,反倒比平时还低,可是全身都表现了她的无比愤恨。我的一切描写,都不足以表达出她当时那副怒不可遏的样子。我见过形形色色的愤怒,可从来未曾见过像她这样的。
我赶上佩格蒂先生的时候,他正一面心里盘算着,一面缓缓地往山下走去。一等我赶上他,他就对我说,原本打算在伦敦办的事,这会儿已经办完,所以他想在当天晚上就“上路”。我问他打算去哪儿,他只回答说:“我要去找我的外甥女,少爷。”
我们回到杂货店楼上的住处,我找了个机会,把他对我说的话,告诉了佩格蒂。她反过来告诉我说,当天早上,他对她也说了同样的话,至于他要去哪儿,她并不比我知道得多,不过她相信,他自己心里也许多少已经有了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