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伙望着他的背影。
“谁想走都可以学他的样儿。”他说。
没人逃跑,可是人们还是不服不忿地嚷了足足三个小时。老家伙一一听着,站在茅屋的门口,两只手插在兜里,那条脏兮兮的门帘子在他背后随着微风敲在门框上啪啪作响,为老家伙驱散大家的恐惧的话语添上了某种特殊的节奏。这番话已在他脑海里盘旋多年了,他说,不管什么样的担忧,他都有所准备。
“那可是弹药库。有士兵看着门呢!”
“晚上只有两个把门的。”
“我们怎么能偷偷运出十万条枪?用货车吗?我们需要十辆货车!”
“我们用不着全偷出来。五千支足矣。”
“我们怎么脱身?”
“我们不用脱身。咱们就藏到附近的山区。黑奴们一旦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就会赶过来跟我们会合。他们会和我们并肩作战。”
“我们不认得路!那边有河流吗?道路呢?小路呢?”
“我了解地形,”老家伙说,“我已经给你们画出来了。进来瞧瞧。”
人们不大情愿地跟着他挤进小茅屋,老家伙在桌子上展开一面巨大的帆布,从我遇见他的第一天起,他就将这东西藏在外套里,在上面涂涂画画,现在都已经卷了边。地图上标记着哈珀斯费里的地方画着几十条线,这就是种植园旁边的弹药库,还有大路、小道、山路,甚至连附近种植园里的黑奴数量都标记得一清二楚。老家伙可没闲着,人们连连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