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人两只手拿着白非那顶文士方巾,不住把玩,举了起来,想戴到头上去,但是他头上的头发却比鸟窝还要乱,于是他勾起五指,去整理头发,整理了半天,头发却像是比以前更乱了。
他烦恼地将自己的头发一揪突然闷哼一声,身子像是突然涨大了两寸,头上的头发,竟一根根的直立了起来,伸得笔也似的直,像是一根根插在头上的钢丝,一吐气,那头发软软落了下来,果然整齐了,怪人得意地笑着,仿佛对自己的这一个创举颇为欣赏,胡乱地将方巾戴到头上去。
白非暗地吐了一口长气,“是先天真气,”他思索着,“数十年来能将先天真气练得如此精纯的,我还没有听到过。”于是他对这怪人更怀疑,甚至对他自身的安危,都看得淡些了。
但是,用不着多久,一种缓缓的恐惧就像冬天侵袭着秋天似的,不知不觉地啮食着他的心:“难道我真要在这里陪这怪物一辈子吗?”此刻他已确信这怪人不会弄死他,但是这怪人要他做的事,却并不见得比死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