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体面呢,站起来不到民天哥哥肩膀高!”
把她姐姐也逗的忍不住笑了。陈万利说,“你们笑什么?人不可以貌相,海不可以斗量!你二姐夫的前途是不可限量的。周家那几位表少爷,你们看得见的,不用说了。就是杨承辉、李民天那些毛孩子,跟着共产党哇哇叫,这回清党算侥幸,再不回头,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李民魁就常常骂他堂兄弟不学好。什么时候我看见你们舅舅,我也要把阿辉的事情对他好好说一说。年轻人浑不晓得什么叫做危险!”陈文婕告饶道:“好了,爸爸,不要多说了,老谈这些干么呢?”陈文婷不服气地说:“到底清党对谁有好处?大头李一说起来就唾沫横飞,也没有见他升了一官半职!”陈万利露出十分生气,又把气忍住了的样子说:“阿婷,你年纪轻,什么东西也还不明白。这样的话,在家里说说不要紧,要拿到外面去乱嚷,你准能惹祸。清党对谁好?对我们好。对我好,对你妈好,对你哥哥好,对你姐姐、姐夫们好,对你们自己也好!”陈文婷伶牙俐齿地接上说:“对帝国主义也好!”陈万利气得没办法,就笑了,说:“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帝国主义?都是人家瞎编的。就算有,大家和了不就算了么?一定要惹得人家军舰开炮,那才算数?”陈文婕、陈文婷不想和他多说,就陆续回房里去了。陈万利一眼望见陈文婕的案头有一封信,就拿起来看,看不清楚。想摸眼镜,却没有带在身上。他就着台灯翻来覆去地辨认了一会儿,知道是周炳写来的,就连信封一道揣在口袋里,回二楼自己的房间去了。他把信看完之后,想不出什么对策。想找他儿子商量,问周泉,却说陈文雄没回来。他没办法,又带了信去找二姑爷何守仁去。何守仁看了信,把信封也颠来倒去地仔细看过了。两个人商量了整个钟头,除了严密防止陈文婷和他见面接触之外,竟也想不出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