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张居正这场改革最有建设性的地方在经济领域的改革。彼时的明王朝财政方面出了很大问题,万历爷爷和万历爹在位的时候,北方少数民族侵扰不断,饷银年年爆表,然而收上来的实物税(以麦和米为主)却一年不如一年,比起老祖朱元璋那会儿,竟是减少了四分之一不止,老朱家的国库常常入不敷出,一国之君总为钱的事情愁得皱眉头,稍有不备这朝廷就有可能得吃散伙饭。那到底是什么让赋税减少得这么厉害呢?答案就是“土地兼并”。朱元璋统治时期,为了保证国家税收、掌握全国农业水平,就曾在全国大举丈量土地,还绘制了大名鼎鼎的“鱼鳞图册”作为税收标准,然而随着时间推移,民间土地买卖转手极为频繁,许多大地主通过兼并早已获得了比朝廷记录上多几倍的土地,可交税的时候却隐瞒不报,到了万历上台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在税册上“隐身”的土地了,如果仿效朱元璋在全国重新丈量土地,让这些隐身地暴露在赋税的阳光下,一定能大大缓解国库捉襟见肘的压力。
不过,身为老狐狸的张居正很清楚如此举措会引来多大的反对之声,历代先皇何尝不知清丈土地能创收,只是骇于广大靠兼并偷税漏税的地主豪强势力,始终未能成功。可挑战性也是动力,一旦真的做到了,那定是剔除宿弊的壮举。为了减少阻力,避免一刀切,张居正选择了如今最流行的“试点法”,先在远离京城的福建试点,遇到刺头集中力量精准打击,然后吸取经验总结教训,逐步推行到全国,清丈工作终于如火如荼地展开了。这一清就是三年,三年之后,正是万历十一年(公元1583年)丈量工作到达尾声,新的“鱼鳞图册”如实编制出来,若有豪强违抗、官员庇护的情况一律严惩,这一番大动作,让全国查出来一百八十多万亩隐身土地,大大增加了国家的财政收入,也让普通的小农减轻了不少负担。不过,因清丈土地而不得不补齐税赋的大地主们却是叫苦连天,对张居正恨之入骨,只等着有个机会能让他翻倒下台,回归从前逍遥富足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