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无论是同一时空、还是把自古以来所有人的努力加在一起,所得到的一个数值有可能是零,最多也比零大不了多少。这样的力量又如何与宇宙的浩劫去抗衡呢?”
“有意思。继续呢。”
“人是不可教化的,也是无法积累的。人类的进步是人在自我努力过程中的幻觉。人生唯一的乐趣和意义似乎只能是思考的过程中所具有的幻觉。”
“看来你比我还要悲观。”
“这倒也未必。”我如实地说出我刚刚升起的感受:“不知道为什么,我说这些的时候,似乎感到这一切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在说‘人’、‘人类’,似乎不包括我自己。”我被自己最后这句话所惊慑,久久不能言语,显然他也有所震惊,拿手蹭着鼻子,看都不敢看我。
最后我感到我不如把最大的担心说出来:“我觉得我有这样的感觉是有罪的。我在假冒上帝谈论一切。”
“嗨!”我知道他要安慰我,“不至于那么严重吧!”
我向阳台圆弧顶头转过身去,巨大的紧张迫使我尽快岔开话题,我想了一下,说:“对了,你上次给我看的笔记,我觉得说蒙田说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