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姆探长将街道上下打量了一番,拽了拽外套,将帽子戴牢,踏上嘎吱作响的台阶。他按下标着“房屋管理人”的电铃,从这座朽败房子的深处传来隐约的丁零声,还有软拖鞋摩擦地面的沙沙声。门朝里打开一条细缝,伸出一只长着脓包的鼻子。“你想干什么?”一个暴躁女人质问道,然后长长地倒抽一口凉气,发出咯咯傻笑。门向内拉开,露出一个穿着邋遢家居服的肥胖中年妇女——同这座建筑一样肮脏衰朽。“原来是警察先生!请进,萨姆探长,请进!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她兴奋地唠叨个不停,努力挤出微笑,但最后只是露齿假笑而已。她退到一旁,边鞠躬边颤抖,让萨姆探长走进她那墓穴般阴冷昏暗的房间。
“我们简直吓坏了!”她喋喋不休地说,“整个上午,这儿都挤满了记者,还有拿着大照相机的家伙!我们——”
“楼上有人吗,女士?”萨姆问。
“当然有,探长!那人还在上面呢,把烟灰弹得满地毯都是。”女人尖声道,“今天上午我就被拍过四次照……您是不是想再看看那可怜家伙的房间,长官?”
“带我上楼。”萨姆低吼道。
“是,长官!”多嘴的老女人又傻笑起来,用两根皴裂的指头小心翼翼地提起破烂的裙摆,一摇一摆地走上铺着薄地毯的楼梯。萨姆咕哝了一声,跟在后面。到二楼楼梯口时,一个牛头犬般的探员出现在两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