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宜可暂时还没有和这位深受陛下信任,又手握大权的阴狠首辅交手过招的想法。
主要是,还没那个资本。
在她劝说了四五遍之后,周景懿终于恋恋不舍地放下绣帕,准备起身离开。
那帕子上的“映日荷花别样红”,已经只差一角就能完成。
时宜摸了摸帕子,又挑起一块香料,温和从容地朝周景懿弯起笑眸,“刺绣学有所成,那我明日教调香可好?”
时宜坐在有一角短缺,所以并不太稳当的椅子上。
明明都是最简单的衣着打扮,和周景懿这个还掌握着她生死的皇帝说话,姿态神情却分外柔和放松,像是在和常年一起作伴的小姐妹,非常自然地讨论着明天玩什么。
周景懿看了时宜一会儿。
嘴唇分明动了动,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在离开时宜身边的时候,从鼻腔里轻轻发出一个“嗯”。
时宜背对着她,把那块香料握在掌心,终于可以无声地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