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王弼出去了,魏亮跳起脚便道:“我又没去做了歹事,防我好似防贼的一般。”三娘眯眼哼一声道:“正是家贼难防呢。有件事我还没有问你,你倒是先跳起脚来了。
上一回你在遂城吃蕃人劫了,明明木绵、虔布没了的只有三十件,你哄我说三百件。你得了钱,能干甚么?我只问你:我的那一支鎏金点翠的钗儿,如何到了刘三老婆的头上?”
听见三娘这么问,魏亮支吾着便道:“兴许是哪一日你自己掉了,叫他老婆拾了去戴了,哪个晓得!”三娘骂道:“你说这话却似放屁!等我哪一日捉住时,叫你好看!”魏亮趁着这个空,旧事重提,又问三娘来要钱。魏亮口内便说道:“我把实话说与你,那钱不是拿来耍,营内一个兄弟使。我发誓管保还你!”
三娘骂道:“休拿这话来卖弄!黄猩子立在鸡窝上,闭着眼只说不惦记。若真使时,你跑来问我做什么?直接叫他到柜上借去。”魏亮睁着眼睛道:“去柜上借时,找你作甚么?昨天我已经应了他,众人都是一处的,他们家境又不好,利你别要了。”
三娘不满意便道:“我的买卖,倒叫你来指手画脚!你应了他,你自应对。我却不管这个事。”魏亮急道:“那人如今摊上个大事儿,不与钱时,苦主不依,必要拉着他问罪。论起罪来合该流放。量他哪来那些钱?他的爹娘到家去求我,他家三代单传的儿子,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哭了一通。原本是预备借三百,我只问你要二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