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修能这时倒格外庆幸韦府的眼高过顶,瞧不上他这勋贵子弟。
又说韦缃,的确也对这个“意料之外”的起居舍人相当抵触,因为徐修能一经授职,太后居然直接嘱令她今后不需再操忙草拟诏令,只需监管诸女官整理择呈奏章,韦缃可是一心一意要奋斗成为本朝名符其实的“女舍人”,从前就不乏与十一娘斗智斗勇,可十一娘与她目标大相径庭,故一直谦让,倒没与韦缃发生直接矛盾,到后来韦缃也认为十一娘不成威胁,与她相处得甚是和睦,自信奋斗目标指日可待,哪料到又出了个徐修能横插一脚,竟夺走对她而言至关重要的草诏之职,韦缃大觉“危机四伏”,对徐修能自然就没有好脸色。
这时见徐修能书成恩旨,迫不及待地凑上前“审阅”,就想挑出些微纰漏,或者文采上的不足,哪知细细看来,却是毫无破绽——这也是情理当中,徐修能可是甲第进士,排名仅在陆离与王七郎之后,倘若写这一恩旨还能被韦缃挑出不足来,那就真是当年灵沼公这审卷评绩者昏聩无能了。
太后暗暗睨了一眼韦缃灰心丧气却满怀不甘的神色,心里实在觉得好笑,可也没有当着外人的面奚落自家晚辈,事实上她虽然早就厌弃了韦缃,表面上却一点没有显示,往常对待韦缃只有和颜悦色,慈祥的面具维护得天衣无缝,可这时既然已经有了打算,却不妨提前找好替代,也是有意暗示韦缃,她在禁内长居的日子已经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