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有些计划尚在筹谋之中,可看这群情激荡的场面,恻隐之心大动,也顾不得许多,直接交待巧娘:“劳你问询一下,绣工们哪些愿意家人迁来晋阳,记录详备,交给管事,让她统计上报,诸位不用忧虑,无论眼下是在晋王府,抑或将来归于霓珍衣坊,诸位家小,但凡愿意来晋阳定居,我皆能担保按劳予酬,不提荣华富贵,至少衣食无忧。”
又特意交待妹子一家在晋阳的妇人:“明日许假,你即可往家,令妹如愿为绣工,立时便能入府,至于令妹婿,我会交待阮长史,问问他有什么手艺,抑或愿意学习什么手艺,届时如何安排,那又再说。”
一众妇人全都感激涕零,简直不信这天降喜讯,一时之间,绣坊之内热火朝天,十一娘已经走出老远,甚至都能依稀听闻众人的谈笑风生。
可她的心情,却很沉重很沉重。
若非身临其境内,亲耳听闻亲眼所见这些劳苦大众的艰辛,纵然明白官制腐坏,导致大周民不聊生,也实在难以想象竟然恶化到这样的程度,但无论白岭村民也好,这些绣娘也罢,其实还不算走投无路,十一娘实难想象大周这所谓治世之下,比亲眼目睹这些百姓更加艰辛的民众,他们经历凄苦究竟到了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