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确实的,前一种轻松而明显的哲学,比后一种精确而深奥的哲学,常会得到一般人的较大的爱好;而且许多人之推荐前一种,不只因为它比后一种较为可意,而且也因为它比后一种较为有用。这种哲学较容易进入日常生活中,它会铸成人心和情感;而且它由于论到鼓动人生的那些原动力,因而就改善了他们的行为,并且使他们较接近干它所描写的美德的模型。在另一方面,那种深奥的哲学,因其所依的心境不宜入于事务中和行动中,所以当哲学家离开暗处,进到光天之下时,那种哲学就烟消云散。而且它的原则也并不容易在我们的行为上留下任何影响。
心里的感情,欲念的搅扰,爱憎的激荡,都足以把它的结论消散了,都足以使深奥的哲学家成为一个凡夫俗子。
我们还必须承认,最经久、最公道的美誉是被简易的哲学所获得的,至于抽象的推理者,他们由于当代人的乖僻无知虽也能享受暂时的好名声,但他们并不能在较公道的后人面前维持住他们的好名声。一个深奥的哲学家在他的虚玄的推理中很容易陷于错误,而且他如果一直推下去,也不会因为一种结论是不常见的或同通俗的意见相反,就不接受那种结论。这样,一个错误就会生出另一个错误来。但是一个哲学家如果只是意在把人类的常识陈述在较美妙较动人的观点中,那他纵然偶尔陷于错误,也不至于错得太远。他只要重新求诉于常识和人心的自然情趣,那他就会复返于正途,使自己免于危险的幻想。西塞罗的大名现在仍然光耀着,但是亚理士多德的大名就很衰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