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沉默半晌:“我吵着你了吧?”
“可是你东主我啊,心里的郁气太重了,找人说说话儿兴许会好些。以前还有个太微愿意听我发牢骚,记得有一天夜里深了,他问我怎么睡不着觉。你想象他那样子,他看着我,问我‘执著奇言并怪语,噩梦惊寤耶?’我当时就该告诉他,有一个世上最大的噩梦,我已做了万劫光阴…不对,我该说,阿啾啾,阿啾啾…也许还能逗他笑上一笑。”
他曾经无数次设想过这一天的光景,但如今只感觉一种无稽,好像一切有求枉用功,想念却成著色空。一种情感,喉咙紧紧地往上走。世界上还有这种东西?苦甜苦甜的。
他感觉一颗心脏在振翅欲飞,他望向自己斜打在身边的阴影,仿佛要把这个影子也同他一起带到地狱里去。
此刻的天界,诸天帝君长吟步虚,彩女仙姝散花旋绕,龙旂鸾辂,飘颻太空。一番酬酢光景,直到午错。
这些喧阗人声、乐声、庆贺声中,桌上一碗残酒映出他双瞳的异色。
指如锥。
最后两颗“棋子”,血肉尚连,庞的砸落。
他的位置正是逆着光,阳光穿不透窗外盛开满树的花厚厚的重层。阳光好像都凝聚在花上,树影边缘仿佛飘忽着霞光。花气蒸浓。他的心被花夺走了,再看不见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