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半个月之前,阿尔伯特从小冰口中听说这些往事的时候,也并没有觉得这群志愿者能过得如此艰苦。从前就只是在一些环保论坛上,看见那些高举大旗的队伍,或是各种慈善捐赠和气候峰会,直到自己亲眼见到这一切,他才一窥宏观叙事之下的每一粒卑微尘土。
阿尔伯特实在很难想象,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小冰仍然能在这片吞噬过无数生命的巨大荒漠之中,从容地对自己说出那句:‘没事,你安全了。’
他同样不理解的是,这样一个姑娘,曾经为什么偏偏碰上德罗巴,并被其利用。
化解了一切猜疑之后,阿尔伯特总还算比较欣慰,毕竟他终于知道那天夜里,小冰的眼泪并不是虚假的,如今才会选择回到这个地方。
傍晚的篝火照亮目光所及之处,车辆围成一圈抵挡寒风。黄沙之上不见天,说不清是几点的落日,每到天色渐暗时分,气温骤降二十多度,受不了寒的老人们便躲在车里抱起毛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手工活。
晚饭过后,阿尔伯特仍然心绪难平,但又不知为什么,一种无形力量似乎从沙土里伸出来拽住自己,让人放慢脚步。他才来到营地不足一天,却几乎忘了自己身上还肩负有特殊使命,也忘了有关元宇宙、超级病毒、呼吸组织的一切。
放眼望去都是无边的灰黄色,这种地方太适合遗忘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