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和叫喊声逐渐平息了。我心满意足地望着斯内蒂瑟姆夫人,只见她呆立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提名人的胜算一落千丈,好像胸中吃了一记。我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对付吉夫斯。我不动声色,心里却觉得打了一场胜仗。我很少有机会数落他的不是,这回逮到机会,我毫不留情。
“瞧,吉夫斯,”我说,“我对了,你错了。血性是骗不了人的。一时小托,就是一世的小托。豹岂能变其斑乎?古实人岂能变其那什么乎?上学那会儿学过一句名言,讲撵走本性的,怎么说的来着?”
“是‘你能用叉子撵走天性,但是它还会一路奔回来’[6],少爷。拉丁语原文是——”
“别管什么拉丁语原文了。重点是我跟你说过,小托看到鬈发肯定克制不住,果不其然吧。你可没这么想。”
“我想这次突如其来的意外并不是鬈发导致的,少爷。”
“怎么可能?”
“不,少爷。我想起因是塞巴斯蒂安小少爷言语间唐突了嘉宝小姐。”
“呃?他好端端的怎么会说这种话?”
“是我建议的,少爷。就在不久前,他往马厩院子走的时候。他很愿意照做,因为在他看来,嘉宝小姐无论从样貌还是才华方面,都远不及克拉拉·鲍小姐。他仰慕鲍小姐已久。从刚才的情况看来,我想塞巴斯蒂安小少爷一定是一有机会就提起了这个话题。”